豢养在磁器里的古镇
我来到某个朝代的码头
梦里的上河街,守着一堆古旧的瓷片
一片青花瓷,打开秋天的窗口
我在你的萧索里,嗅到一种宋瓷的气味
其实每一片窑红,都与宋朝无关
因为我不知道,金兵什么时候到来?
以何种方式打碎了
一个瓷器般流畅的小镇
小镇从窑红里来,我也一样
瓷片划破的时光,似雪,似红枫
燃烧的火焰,承载了多少无奈
我站在窑红之上
给一个远古的朝代化妆
一旦北风入侵,藏在夜色中的私语
最热烈的部分,便是一地杜鹃
红了你半个人生
面对早已褪去的,紫色的纹路
我甚至不堪摘取,
哪怕是一枝,被太平粉饰的残花
我一声吆喝,鸟雀应声而去
入夜的灯火,是纤夫手上的马灯
把一条石板路,照得比白天更显忧伤
匆匆路过的驳船上,千人拱手
无非是艄公的一种姿态
我走过一排穿逗房子,不远处
或许就是地下交通站了
那些桂花里的阴谋,寻思着
怎样暗度陈仓,好像你秋云般的心
我们的接头暗号是:
“二两小面,一碗老鹰茶”
开门见月,映两江溪水清澈可辨
既然潜伏此处,无论是谁
都不可浑水摸鱼
什么是别离?这个胸怀江山的小镇
告诉我,一面微醺的酒幌
是隐于郊野的舵主
半日闲茶里,或许可以寻找一枚
瓷片收割的夕阳
我手执一只干净的瓷器
站在路口,把秋日的风景
一半归于内心,一半还与天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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